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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一章 探望王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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綁架已經過去三天了。我回到長沙也已經是第三天了。

杳無音訊。

夏露在床上沒起來,我在畫無人攤的貨架,等一下要送到做門窗的店去定制。

將近晚上十點的時候,夏露的手機響了。是一個陌生號碼。

夏露按了免提鍵:“餵,你好。”

電話說:“你們考慮得怎麽樣了?”

夏露說:“正在籌錢啊。我們想看看王傑。我們要確認他是不是健康安全的啊。”

電話說:“我們求財,不要命。”

夏露說:“你們拍個照片過來。”

電話說:“沒有照片。”

夏露說:“那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情況是不是真實的?”

電話說:“你等一下。”

然後就掛了。過了一會兒,又打過來了。電話說:“我們怕定位,都沒有用手機,這手機還是臨時卡。這樣吧,你派個人跟我們去,現場看。”

我指指我的鼻子。夏露遲疑了一下說:“好吧,我叫個朋友跟你去。怎麽去?”

電話說:“牌樓下等我們。不許耍花樣!”

我和夏露趕緊開車來到牌樓下。

夏露說:“要不要報警?把這些人抓住?”

我說:“不行吧,摸摸情況再說。把他們抓住了,萬一他們的同夥對傑叔叔不利,那也不妥。反正我是去看情況的,他們不會對我怎麽樣。你放心!”

夏露說:“那我在這裏等你。你記得跟傑叔叔說,要他*。”

我說:“靠譜嗎?”

夏露說:“試試。如果他們同意了,那就多了一次機會。警察也好做計劃。”

我說:“那好吧。”

我上了車的後座。後座有個男人,遞給我一塊黑布。

我說:“幹嘛?”

他說:“蒙上。”

我心想這下壞了。只好蒙上眼睛。

剛弄好,那個男人來脫我衣服。

我急忙扯下黑布,說:“幹嘛?”

那人說:“脫了。我要看看你有沒有帶跟蹤器神馬的。手機卡也卸掉。”

這些人都很精呢。

趕到旅館時,推開門就發覺不對勁。房子裏居然有五個人。三人在跑胡子。另一個寸頭,幫我們開門。而傑叔叔則遠遠地坐在墻角裏。垂頭喪氣。

寸頭問我:“你是,陳總吧?”

估計這人就是李淵了,我說:“是啊,哥哥你好。”

江湖上的陳總和哥哥這個稱呼,跟水滸裏的哥哥是一樣的。

李淵讓開路,把我請進房裏。我低聲問李淵:“傑叔叔怎麽啦?”

李淵說:“他欠了我二十萬塊貨款。陳總,我們都是朋友。你看,我現在也沒有把王總怎麽樣。”

我哼了一聲,過會兒不給錢就會怎麽樣了。李淵看見我臉色的不快,繼續說:“陳總,我明天必須拿著這錢去救人。你這個兄弟要是不管你大哥,我不耽誤你發財。不耽誤你回家。我反正找王總要。錢是他欠的。”

我毫不猶豫地說:“我們給啊,我說我們不給了嗎?我們當然替他給啊。”

這句話的聲音有點大,牌桌上人停了手,圍了上來。前面的對話,他們都聽見了。其中有個黑鬼沖過來一把扭住我的衣領。把我推到墻上。厲聲說:“你沒錢吼什麽吼?不還錢,老子弄死你們兩個王八蛋。”

我冷笑,盯著他。說:“弄死我呵呵,弄死我?”

李淵見狀,忙推開黑鬼說:“有話好好說,不管陳總的事。可是陳總,我等著拿這筆錢明天去救人呢。”

我心想。管我屁事。我說:“我要和傑叔叔說幾句話。”

黑鬼說:“不要亂說話啊。”

李淵忙說:“你才別亂說話!——陳總,你去跟傑叔叔溝通溝通,讓他把我們的貨款給付了。”

他們回到牌桌。卻沒有打牌。黑鬼從儲衣室提溜出一個大西瓜。又拖出一把大砍刀。把西瓜放到麻將桌上。然後一刀一刀慢慢地切。目露兇光。死盯著傑叔叔。

我心裏也發毛,便跟傑叔叔說:“別著急,我和夏露在處理。”

傑叔叔說:“謝謝你和夏露啊。”

我說:“沒什麽。夏露那麽愛你,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。”

傑叔叔說:“患難見真情。沒想到我老婆對我不問不管。夏露一個沒名沒份的女人居然在幫我。情何以堪啊。”

我說:“現在的問題就是這個。你老婆不相信你被綁架,不肯給錢。”

傑叔叔說:“我知道。夏露那裏有一張銀行卡。她管卡,我管密碼。那裏面有錢。”

我說:“那你告訴我密碼啊。”

傑叔叔說:“我忘記了。”

我啊了一聲。

傑叔叔說:“我把密碼放在蔻蔻裏面。你去查。你把手機給我,我把蔻蔻號碼和密碼給你。”

傑叔叔一邊寫備忘錄,一邊說:“夏露是個好女孩,我本來想把她和我的點點滴滴寫進日志裏的。誰知道被我老婆發現了,全部刪掉了,只剩下一兩篇了。陳總,你去看看吧。別錯過夏露了。真的是好女孩。”

我說:“我知道啦,她也很掛念你,說你要是有需要,盡管找偉哥。”

傑叔叔吃了一驚,擡頭看了看,半晌之後好像又明白了夏露的意思,點點頭。

我對李淵說:“大哥,我得拍個照片帶回去,我的手機沒有是飛行模式,沒有信號的。”

這是個正常合理的要求,我把傑叔叔蒼白的臉拍了下來,存為“蒼”。

我又被李淵他們蒙住眼睛送回牌樓。

一下車,我四處張望,馬路上車來車往,路燈很給力,小吃街熱火朝天。

突然我的眼光掃到一處陰暗區,豆花店門口有棵很大的樟樹,路燈穿不透樹蔭,樹下一團漆黑。

黑暗中隱隱約約站著個人。我看了看,掉頭就走進小吃街。

那不是站個人,應該是飄著,也不是一個人,而是半個女人人。只有小腹以上的軀幹。

我飛奔回家,把情況給夏露一合計,還是毫無頭緒。

不過現在已經贖金有了下落,心裏倒也放下了大石頭。

因為沒有聯絡我們,我們也無法做進一步動作。

我下午帶著手機出門去定制貨架。

歐麗莎跟我說話,我卻心不在焉。

到了晚上,我打開傑叔叔的蔻蔻,找到了他寫的日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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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整個下午我頭次陷入深思中,這個令我著魔的女生該怎麽辦?我遇到過好多好多類似藍草莓的女生,比如阿梅、圓圓,但是到底哪一個才是那顆真正的藍草莓呢?命運作弄沒奈何。到了晚上,我到底忍不住了。撥了一個電話給夏露。誰知道她的手機關機。或許這是忙碌時刻,我打算過了午夜十二點再撥一次。

整個晚上我不停地在客廳踱步,從門口踱到電視墻前,二十步,轉身折返,再到門口,怎麽就變成十九步了?大概是我的腦海在途中被夏露的笑臉閃電擊中,短路了,忘記計數腳下的步子。就這樣踱來踱去,累了就趴在沙發上,眼睛卻盯著墻上掛鐘,臨近十二點,我按下手機的通話鍵。

那邊居然還是關機。怎麽回事?莫非出臺了?出臺兩字像根針刺破我的尊嚴,我的心疼痛起來。我連忙打開電腦,登錄她的蔻蔻,看見她的好友和群消息一直在閃閃,我不覺得啞然失笑。這樣不能聯絡到夏露啊。徘徊了良久,我最後還是下定決心去銀都酒吧去找她。

當然找到她,就意味著我要負責到底。這對我的生活是個極大挑戰。不管她是不是我的藍草莓,但是我覺得挽救一個才十九歲的小女生,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善事。

在去酒吧的路上,我甚至想好如何改造這個漂亮的女生,要送她去培訓班學習財務、送她去醫院檢查身體、送她學開車、幫她開家小店等等。然而當我趕到銀都酒吧門口時,那裏一片漆黑。我一看車載中控屏幕,原來已經淩晨兩點了,酒吧過了打烊時間。那,夏露去哪裏了?或許她正躺另一個陌生的男人懷裏呢,我不由地啞然失笑,心卻是痛的。

銀都酒吧在麓山公園的山下,我走下車,靠在路燈下,點燃一支煙,看著霓虹燈下漆黑的酒吧大門,真的希望那個漂亮的夏露能從門後閃出來。可惜抽完了兩支煙,那扇大門還是緊閉著。我嘆了口氣,走回駕駛座呆呆地待著。一個風塵女子,現在放棄不去招惹,相信沒有什麽可惜的。但是我想了想,想了又想,最後還是拿起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給夏露:“夏露,只要你不拋棄我,我就不會放棄你。”

很自然,那天晚上我沒有睡著,這麽折磨一直持續到隔天。上午我幾次想請假去銀都酒吧,但是都強壓了下來。她的手機依然是關掉的,因為公司實行了資訊管制,大家不能上網上蔻蔻,所以我根本就成了瞎子。

下午要參加新產品專案會議。手機信號更是屏蔽了。專案會議的主持人是業務部胡經理,周副總和李副總一定參加的。他們講了些什麽,我全然沒有聽進去,只知道又有新專案進來了,而老案子也是按著排程表在推進,我當然了解案件的進程,所以我一直在想著自己的心事。

到了晚上,公司還要加班開固定資產盤點會議。

出了公司大門已經是十點多了,我打電話過去,夏露還是關機的。

我開車直奔銀都酒吧,門口居然擺著“內部裝修暫停營業”的牌子。我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氣,現在該怎麽辦?我整晚就像個無頭蒼蠅在大街上游蕩,希望人行道上的某個女生變成夏露,轉過身對我嫣然一笑。

回到家裏,已經是淩晨了。我越來越擔心夏露,躺在床上也輾轉難眠,只好又起身上網。順便也登錄了夏露的蔻蔻,幫她偷偷菜。

突然,夏露的一個好友說:“夏露,你出來了嗎?阿梅呢?”這句話把我的猜想印證了一大半。我趕忙亮出身份和那個人交流。

原來夏露現在是銀都酒吧的老板的地下情人,負責管理那些公主和小姐。前天晚上,那個綽號“十八招”的小姐昨天早上被發現死在一間出租屋裏,奸後割喉。而送十八招上車收錢的,自然是部長夏露。老板早就跑路了。阿梅是見過兇手的另一個目擊證人,正是她在耳機裏狂叫,破壞了我和夏露的進度。現在她們倆都在派出所裏關著。

我深吸了一口氣,夏露現在的麻煩大了。不過弄清楚她的去向之後,我反而冷靜了下來,我得想法子把她撈出來。我先給一個叫著何偉的同鄉打了個電話,他是這邊武警的中校,他的戰友遍布長沙的警察系統。

何偉問:“是你的什麽?”

我說:“我的一個朋友。”

他問:“怎麽會進派出所呢?”

我說:“她的一個同事被殺了,她見過那個兇手。”

他說:“那我幫你打聽打聽。”

過了難熬的七個小時,已經是隔天上午了,我在辦公室接聽到了何偉的電話。

他說:“打聽到了。有這麽個人,她是目擊證人,還涉嫌收容失足婦女上班。”

臉紅面赤的我說:“怎麽辦?”

他說:“你去麓山分局找李副局長,他是我的戰友。我跟他打了招呼。”

我說:“問題嚴重嗎?”

他說:“跟她的關系不大,不嚴重。你放心去。”

有了這個底,我二話沒說,立即請假直奔分局。門衛告訴我,李副局長出去辦案了,不在局裏。我連忙轉身去派出所。去找這麽一個人,擔心變成同犯被扣起來做筆錄,感覺心裏沒底。我打個電話給呂峰。他是當地人。我交待他,如果我一個小時後沒有向他報平安,就來派出所撈我。呂峰不清楚狀況,我也不好解釋。然後深吸一口氣,走進派出所。

我在門衛那裏做了登記,再到咨詢臺前,忐忑不安地問:“我來找個人。”

接待的協警邊翻花名冊邊問:“什麽人?叫什麽名字?”

我小心地說:“夏露,前天進來的。”

協警一聽蓋上了花名冊,說:“她呀,已經走了。”

我說:“走了?那另一個呢?”

協警說:“都走了。”

我趕緊出了派出所,直奔家裏。打開門的那一刻,我果然看見一絲不掛的夏露提著濕漉漉的頭發從洗手間裏鉆了出來,叫我:“大叔!”

我跑過去,把夏露緊緊的抱住。夏露也抱住我,哭著說:“大叔,我以為我見不到你了,我以為我要坐牢了。”

好一會兒,夏露才說話:“門沒關呢!”我急忙去關門。

夏露說:“銀都關門了,阿梅沒有地方可以去。”

我說:“那怎麽辦?叫她上來?”

夏露說:“叫她上來吧。”

那一個上午將是我們這一輩子無法忘記的一上午,我們盡情地愛愛,盡情地親吻。

中午的時候我采購了很多食材,晚上再帶她們去小雨天吃飯壓驚。下午我心神歸位了,就回公司上班。

我正在電腦上看書。突然我的手機響了,是個陌生電話。我說:“你好,我是王傑,請問你是哪位?”

電話裏說:“我是公安局的李局長。”我沒有反應過來。

電話裏又說:“我是何偉的戰友。”

我一下子想起來了,連忙問好。

李副局說:“夏露她們到你家嗎?”

我說:“到了啊。她們沒事吧?”

李副局說:“當然有事啊。她們承認在銀都出過臺,夏露還協助他人收容失足婦女出臺。”

我說:“那該怎麽處理?”

他說:“本來要處理的,但是考慮了各方面的因素,我們只將她們列為目擊證人。”

我說:“那謝謝你和何偉啊。”

他說:“這個不用謝。她們仍然要和我們保持聯系。這是個連環兇手。目前還在逃。她們倆又是目擊證人,現在全天馬都已經戒嚴監控,相信兇手還沒有逃出天馬。不排除兇手殺人滅口。所以你作為她們的監護人,一定要做好防範工作。”

我說:“那你們怎麽把她們放了出來?”

他說:“她們只是個目擊證人的話,我們只能扣留那麽久。她們在派出所裏大吵大鬧,還投訴我啊。我沒有辦法,就問她們有什麽人什麽地方可以去嗎,她們就報了你的電話和住址。正好何偉也打來電話說她們是你的朋友。我就放了她們。”

我說:“那我現在該怎麽辦?”

他說:“你要保持警惕,外出時註意戴口罩墨鏡的人,白天不走偏僻的地方,晚上不要出門。你朋友見過兇手,一旦遇上就盡快避險和報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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